妻子的女性朋友,那些披着貂皮大衣的女人,她们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香水味,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,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脸,妆容精致,真皮层与适可而止的泪水绝缘。他厌倦她们的假惺惺,麻木地看着她们离去。
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。“他们如此急匆匆地来,如此急匆匆地走,不是在悲伤面前落荒而逃,而是被迫面对死亡,又在那庞大的死的阴影下匆忙逃离。”
B先生抬起头,惊觉哀悼队伍已到了末尾,说话的人是那个年轻的绿眼睛女子。他们先是如其他人那般寒暄了一阵子,她向他表示哀悼,他则向她表示感谢。有好一会儿,气氛都有些诡异,因为他完全不认识她,而这个绿眼睛的女子也早该在他道谢之后就识相地离去。但她没有。非但没有,还逮着他讲个不停,她身后跟着的那两个神色不善的黑衣人,他们连一句最基本的礼貌问候都没有!
“对不起,但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。”B先生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绿眼睛女子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,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。
“我的妻子下葬了。”
“土葬,很古老的丧葬仪式,不是很经济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,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。”
“我们可以等你。”
B先生抱着双臂,无助地看了看四周,最后一个宾客正在离去。他想喊住那道背影,却叫不上那人的名字,很快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。“我知道了,你们找我有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