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戏楼嘛就是要赚钱,你师傅那份银子虽然金贵,但也太稀罕了些。从今往后,你就是我吉祥戏楼力捧的角儿,一定让全北平人都知道你的名字。他要金贵,那就让他自个儿金贵去。”
我随王先生出门,离开孟府,在最后一刻回头望去,看到的依旧只是孟冬生紧闭的房门,他就这么厌恶我,与我同台,就真的让他如
此不甘,不惜以自己的大好风光做代价。
仅是半个月,我风光无限。没了孟冬生和兰惠芝,所有人知道夏晚。一台千金,万人空巷,我每日不停地唱,不停地登台,直到有一日我醒来,发现自己发不出半点儿声音。
王先生让医生来看我,医生最后无奈地摇头,有人在我的茶里下了药。
“这茶叶可是你师兄送来的……”王先生既是可惜,又是感叹地看我,我只缓慢地闭了眼睛。
我最后一次登上北平的头版报纸,是因为当红的名角儿一夜之间倒了嗓子,成了弃角儿,众人唏嘘着,摇摇头也就散了。不会担心没人唱,现在没了,总会有下一个的。
一夜之间,我好像什么都没有了,站在街头,周围行人匆匆,没有谁多看我一眼,直到孟冬生出现。
“走吧,我带你回家。”他向我伸出手来。
我颤抖着伸出手去,放到他手心,眼睛就酸了。
回到孟府,一切好像如从前一样,只是我再不用练功,曾一起学戏的师兄练嗓归来,将一顶用柳条扎成的小帽扣到我的头上,道:“你不唱戏了,那王先生又回来求师傅登台,咱师傅又是那个伶界王者了,今晚记得去捧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