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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,陈初身处安置房狭隘阴暗的楼道里,地面是春天留给博陵的湿漉与泥泞。
一如她此时的心情。
防盗门大敞,争吵声此起彼伏,最后以唐乐一个巴掌甩在比她高一个头的弟弟脸上而宣告结束。
唐乐坐在沙发上,屋里只开了一盏阴暗的灯,瘦削的身体在地面形成一个单薄的影子。她低着头,把脸埋在自己的手掌里,陈初清楚地听见她的哭声。
“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。”下楼的时候,陈初这样想,“为了她的弟弟。”
她又在这一刻想起了陈未,若他现在在此,不知道是否会像唐乐一样为了弟弟的不争气而大动干戈。想来是不会的,他那样冷静淡漠的性格,说话都是轻声细语,怎么可能会发脾气呢?
她一边胡思乱想,一边摸黑下楼去找唐信,因为走得急,在出楼道的时候,一脚踩到了不知谁扔在路边的黑色垃圾袋,好不容易稳住没有滑倒,却踩了一脚的垃圾。
真是糟糕透了。
“真是糟糕透了。”
当那个干瘪的篮球第三次从篮筐跳出来时,整整一个小时没出声的唐信才终于开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