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多冷回到家里,满肚子的惶惑,对谁都不能说。吃晚饭时,男爵夫人高高兴兴向儿女们报告,说一个月之内他们的父亲可以回来享福,安安静静在家庭中消度余年了。
“啊!只要能看到男爵回家,我拿出三千法郎的利息都愿意的!”李斯贝德叫道。
“可是,阿特丽纳,千万别把这样的喜事拿得太稳,告诉你!”
“贝姨说得不错,”赛莱斯丁纳说,“亲爱的妈妈,先看事情怎么发展。”
男爵夫人抱着一腔热忱,一肚子希望,说出访问玉才华的经过,觉得那些可怜的女人尽管享福,实际上是不幸的;她又提到被褥匠夏尔登老头,奥朗省仓库主任的父亲,表示她的希望并不虚空。
下一天早上七点,李斯贝德雇了一辆街车到奈尔河滨道,在波阿西街转角教车子停下,吩咐马夫说:
“你到贝拿登街七号去一趟,那是一幢只有甬道没有门房的屋子。你走上五层楼,靠左手的门上有个牌子写着:夏尔登小姐,专修花边开司棉。你打铃,说要找骑士。人家回答你:他出去了。你就说:我知道,请你们去找他来,他的女佣人在河滨道上街车里等他……”
二十分钟后,一个好像有八十岁的老头儿,头发全白,鼻子冻得通红,苍白的脸上皱裥多得像个老婆子,穿着粗布软鞋、秃毛的阿巴迦呢大氅,伛着背,不戴勋饰,毛线衫的袖口伸在外边,衬衫的颜色黄得不清不白,拖着沉重的步子,鬼鬼祟祟望了望街车,认出了李斯贝德,走到车门旁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