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,您老活着回来是幸事,就别再念叨以前了。啊,身体第一……子女们一边抹着泪一边在旁边不停地劝说。
嗯?我没事,我是在唱歌呢!大师猛地驻足,一把将老伴拉到身边,不信问你们妈妈。
真的呀?子女们喜出望外。
老伴陈传骏苦笑地点点头。
来,我们一起唱。这回大师的发音很清楚一锤子右手囊在背,前行前行复前行。
越大山,爬峻岭,打完了石头唱个歌儿听。
大家同打又同唱,响不尽的锤声和歌声。
前行前行复前行,莫辜负了少年好光阴……
妈妈你怎么也会唱呀?女儿洁生简直开心坏了,搂着母亲问。
母亲长叹一声,脸上泛出一丝久违的微笑:30年了,那时你爸常哼这首自编的歌,究,你弟呢!
是啊,整整30年了。大师举目当下遍地狼藉的大字报、红海洋,回首年青时代的往事,心头不由得凄怆起来。那个时候,就知道科学救国,只要锤子一拿,行装一背,就投人到大自然里了。1942年8月的一天,黄汲清和地质调查所的同事李陶、曾鼎乾,登上素称天府名岳的华蓥山考察。晚上他们住在老乡家,一大早啃几个熟红薯,喝一碗汤就往山上走。登至1500米的山峰时,正值中午。三人拿出饭盒野餐。这时,耳边忽闻一阵又一阵高亢、悠扬的歌声。原来,是半山腰一群躬耕的农民在唱山歌,那歌声深深地吸引/易冲动的黄汲清。伙计们,我间去编一首顺口溜,明儿个也像老乡们一样唱出来怎么样?李、曾一听黄汲清的话,拍手叫好。当晚,黄汲清在昏暗的桐油灯下,整理完一天的野外资料后,就左吟一句右哼一句把这首自命为青年地质学家的山歌给编了出来。后来,三人坐在床头,模仿着四川山歌小调,你一声我一腔地唱开了。黄汲清的这首杰作后來还真在年轻地质队员甩流行一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