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,她的骨节就红了,我想:她的一定比我软。可是,看看自己的也红了。有一次,有二伯从板墙上掉下来,他摔破了鼻子。
“哼!没加小心……一只腿下来……一只腿挂在墙上……哼!闹个大头朝下……”
他好像在嘲笑着他自己,并不用衣襟或是什么揩去那血。看起来,在流血的似乎不是他自己的鼻子,他挺着很直的背脊走向厢房去,血条一面走着一面更多的画着他的前襟。已经染了血的手是垂着,而不去按住鼻子。
厨夫歪着脖子站在院心,他说:“有二爷,你这血真新鲜……我看你多摔两个也不要紧……”
“哼!小伙子,谁也从年青过过!就不用挖苦……慢慢就有啦……”他的嘴还在血条里面笑着。
过一会,有二伯裸着胸脯和肩头,站在厢房门口,鼻子孔塞着两块小东西,他喊着:“老杨……杨安……有单褂子借给穿穿……明天这件干啦!就把你的脱下来……我那件掉啦膀子。夹的送去做,还没倒出工夫去拿……”他手里抖着那件洗过的衣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