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怪哩,干吗冲我发火,”他有些想不通,“要是我有钱,能不还吗?”
“唉,他呀,整整一株苦命的黄连树……”奥西普看着叶菲莫夫离去的背影说。
有时候,叶菲莫夫久久坐着,不知在想什么,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,充耳不闻。他那高颧骨的脸面显得温和起来,善良的眼睛更加善良了。
“你在琢磨什么,伙计?”有人问他。
“我在琢磨——要是我有了钱,我就娶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姐,一个贵族千金,譬如说娶个上校的闺女,真的,我会爱她的——天哪!我就待在她身边,快活死了……因为,兄弟们,有一次我为一名上校的别墅盖屋顶……”
“他大概有位守寡的女儿——这故事我们听你说过!”彼得不客气地不让他说下去。
可叶菲莫夫不加理会,照样手掌擦着膝盖,摇晃着身子,驼背一起一落,说了下去:“她常常到花园来,一身雪白,别提有多富态了。我从屋顶朝下一看她,相比之下,太阳算得了什么?白天也显得黯然失色。我能变只鸽子飞到她脚下,那有多美!一句话,她呀,是奶油上的一朵天蓝色的花儿!要能跟这样一位天仙在一起,这辈子就是都待在黑夜里我也认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