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六五,”她说,“包括公共事业费。”
“哪些?”
“全部。”
他冒险望向对方的笑容,“一共五百六十五美元?”
“对,”她说,“感兴趣?”
“妈的,当然,”他说,“不好意思,说粗话了。”
托妮的笑容颤抖了一瞬,他随即意识到真正的笑容刚才突破了久经练习的笑容。“别担心,”她说,“我是出了名的事情不如意就骂人比水手还凶。”
她从衣袋里取出名片和钢笔,用iPad的背面当桌板,在名片上写了几个字。“去洛克管理公司的网站,用这个密码登录,”她说,“整套申请流程都在网上办理。今晚填好,星期一我们就去查征信。下周的今天,这儿就归你了。”
“太好了,”他说,“征信应该不会查出问题。”
“很好,”她说,“下周我给你电话,还有——”她的笑容突然开始崩塌,她向后退却,但及时止住了脚步。
一只蟑螂出现在厨台上。不是内特偶尔半夜三更看见在人行道上遛弯的那种巨型蟑螂,但也已经够大的了——有他的半个大拇指那么大。蟑螂沿着曲折的路径跑过厨台,触角左右摆动。
“真是抱歉,”托妮说,又低头看看iPad,“每两个月除虫一次,但蟑螂是灭绝不了的,你理解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