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孩躺在病床上,面目清秀却呆滞。清秀是底子,呆滞是变故给他覆上的膜,那种大睡刚醒的模样。
头发被剃光,样子便无辜。
如果有疼痛,他的表情也许会生动些。但他没有,自胸部以下没了知觉。肉体没有,心灵也没有。刚醒过来没几天,心灵的疼痛还没有被唤醒。
连盼也是当母亲的人,她的心倒先痛了一下。
来之前,连盼览阅了女孩的笔录。几乎所有细节,陆斐斐与陆倩陈述得一样。陆斐斐说,他和陆倩在赵家庄村一个叫赵鹏飞的同学家玩,快到晚饭时点了,两人决定回家。当时一起在赵鹏飞家玩的,还有一个女孩,是赵鹏飞的女朋友,叫黄圆圆,黄家村的。本来赵鹏飞要亲自送黄圆圆,但他们回去时路过黄家村,便捎上了黄圆圆,三个人同骑一辆摩托车。
连盼见过摩托车的照片,那么大一辆车,坐三个人绰绰有余。
陆大壮补充说,赵家庄、黄家、陆家庄三个村子由远而近,三点一线。
赵鹏飞、黄圆圆的笔录都问过,他们也是这样回答的。赵鹏飞和黄圆圆都说,出门时,是陆斐斐骑的车,陆倩坐中间,黄圆圆坐后面——至于谁坐中间,谁坐后面没有多大关系,主要是搞清谁在骑车。
当然,如果是陆斐斐骑车,自然陆倩会坐中间——难道她会允许别的女孩夹在自己和男友中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