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,她考上了市里的高中,自己偷偷地跑了出来,从此就没有再回过那个可怕的地方。
她在那一年发誓,以后一定不要再让别人看不起,无论用什么代价。
这是我听过的,最残酷的一个故事。
彭西南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,只是他的拳头握成了一团,指关节发白。
十米开外的傅亚斯已经不知道抽了多少烟,他的脚下都是烟头。
我捂住嘴巴蹲在墙边,悲伤像是潮汐不停地漫过我的心头,又迅猛地退开,几秒钟之后又涌了上来,反复不停。我缓慢地想起,以往每次在宿舍,只要我们谈论有关父母家庭的话题,季柯然都会异常烦躁和激动,把柜子撞得砰砰响,像机关枪对我们乱开炮。有好几次,我们都起了争执,差点就打起来。
“你别说了。”
彭西南转过头来看我,他的眼圈微微发红,似是愤怒又似悲伤。他没有听我的劝阻,继续把这个故事说下去。
“她有严重的抑郁症,几乎每晚都睡不着,夏昕,你和她同在一个宿舍,你难道没有发现她总是吃药吗?你有没有看过她的手,她的左手上还有三道刀疤,都是她自杀未遂后留下的痕迹……我想,这些你应该都不知道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