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平在录音棚里的状态近乎于“号”,鱼头不失时机地打击他,说,你那是痔疮嗓子,甭管唱啥,一听都血赤呼啦的。
有时何平想,如果当年这张专辑公开发表,指不定会挤进中国原创歌曲排行榜。
这张榜单没有公布,只存在于方琦的心里。
何平想起离别那天,武汉下起小雨,方琦落寞地看着行道树,说,樱花谢了,明年还会开吗……
南方的雨和北方的雨不同,北方的雨豪爽,南方的雨绵长;北方的雨利索,下完晴天,并不纠缠,南方的雨且战且退,打的是持久战;北方的雨分量足,每一滴都有重量,南方的雨是细线条,可以在雨中观景。你可以看到校园里隐约的长满树的土丘,你可以看到蘑菇亭里躲雨的男女暗生情愫若即若离地闲聊,你可以看到足球场上积满了水,你可以看到路灯被雨雾拦截的光线昏暗,你可以看见像兔子一样灵活的雨声,你可以看见武大的毛孔在夜晚张开,像渴望爱情一样渴望呼吸。
当然会开的,方琦,武大的樱花每年都会盛开,芳香四溢,蒙络摇缀。来年,你会站在樱花树下,幸福地绽放。何平希望方琦在凝望樱花的那一刻,会想起他,想起何平给她写的歌儿。
这是结束,也是开始;这是生长,也是果实。
之后半年,方琦没有给何平写过信,她应该为考研的事儿抛却一切私心杂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