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已给你和谢尔盖·伊万内奇写了信,说我不认识你们,也不想认识你们。你有什么事?你们有什么事?”
他完全不像康斯坦丁想象的那样。康斯坦丁·列文想到他的时候,把他性格中最坏而又最讨厌的部分,就是使人难以和他相处的地方忘记了,而现在,当他见了他的面,特别是看见了他的头的痉挛动作,他就想起这一切来。
“我只是来看你,没别的事,”他胆怯地回答,“我只是来看看你。”
他弟弟的一番畏怯表现显然使尼古拉心软了。他的嘴唇哆嗦着。“哦,是吗?”他说,“那就进来,坐。要吃晚饭吗?玛莎,拿三
份晚饭来。不,先别走。你知道这位是谁吗?”他指着那位穿短外衣的先生,问弟弟,“他是克里茨基先生,我在基辅的时候他就是我的朋友,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。他,自然一直受到警察的迫害,因为他不是坏人。”
于是他依照惯常的习惯把房间的人都看了个遍,看见站在门边的女人要走的样子,便喊她,“我说过,先别走。”带着康斯坦丁熟悉的那种不善辞令、语无伦次的神情,他又把大家看了看,开始对他弟弟说起克里茨基的经历来:他怎样为创办贫寒大学生互助会和星期日学校[33]而被大学开除;他后来怎样在国民学校当教员,以及他怎样又被那里赶走,后来还吃了一场官司。